【黄郝】百万碎片 15
信我。这章清水。
第五章 填满，填满，填满
节后第一天是个周六，大家七荤八素地来到木匠行上班。
午休的时候，同事们凑在一起聊天。一个星期没见了，各自都有不同的奇闻轶事要分享。最大的新闻莫过于那对收了搓衣板的新婚夫妇喜得贵子，男同胞们纷纷向男主角竖起大拇指：哥们儿，效率真高。
黄志雄在木匠行一直是个腼腆的存在，绝大多数时候都是倾听者的角色。众人热热闹闹地讲了一圈，冷不丁有人问起黄志雄，大家这才知道他在这偌大的北城里，除了杨师傅竟是举目无亲，纷纷抱憾：“早知道就叫上你一块过年了！你说说这事闹得。”
这种马后炮自然不必当真，不过能有这份心也是好的，黄志雄客气地道：“我一个人早就习惯了。而且，”他顿了顿，还是说道，“过年的时候刚好添了个室友，不寂寞。”
若是细数起来，不寂寞先生和他的室友之间，全是糊涂账。两人互相搭救了一次，就这样成为了朋友。因为每次都是郝晨来找黄志雄，几个月下来，郝晨已经把黄志雄小区的里三层外三层摸了个门清；黄志雄却对郝晨的居住环境和生活条件一无所知，不仅从未得见，连地址方位都没有线索。饶是如此，两个人仍算是稀里糊涂地混熟了。为什么说“算是”呢，因为住在一起后黄志雄才发现，自己根本不了解郝晨。郝晨这次生病就是最好的例子。黄志雄忙忙叨叨地唱了半天独角戏，结果全是剃头挑子——一头热。
不过，这笔糊涂账还得继续记下去。
黄志雄下了班回到家，郝晨依然窝在被子里睡大觉。只不过桌子上摆着热腾腾的饭菜，已经被吃掉了一半。有了前车之鉴，黄志雄看看折叠床上隆起的被子，只说了句：“我回来了。”便径自洗手吃饭。
之后几日也都是如此，两人除了做饭吃饭这层关系，基本零交流。黄志雄在家的绝大部分时间，郝晨起初是闷头睡觉，后来病好了也配了新钥匙，就干脆掐着点去练习室，夜深才肯回来。
这天晚上郝晨打开门，灯照旧亮着，屋子里却不似往常般安静。忽然里间传来玻璃破碎的爆裂声，郝晨愣了一下，赶忙放好背上的吉他，奔进卧室。
房间里遍地都是散落的衣物，黄志雄站在浴室的洗手池旁，墙上挂着一面被砸碎的镜子。黄志雄抬起拳头，正准备挥出第二击，郝晨一个箭步拦下了他的手臂，顾不得两人连日来的尴尬关系，脱口道：“你干吗呢？”
黄志雄垂着头一言不发，抗拒郝晨的拉拽。
“别乱动，”郝晨带着黄志雄来到床边坐下，“你的手都流血了。”
黄志雄的目光移到自己的双手，鲜血正汩汩地流着。他大叫一声，痛苦地抱住头，一边撕扯自己的头发一边喃喃自语。
郝晨拉过黄志雄的双手环在自己腰侧抱住他，把奋力挣扎的人搂在怀里，一下一下轻轻拍打着黄志雄的后背：“没事了，都过去了。都过去了……”
第二天早上黄志雄醒过来的时候，发现自己和郝晨横着侧躺在床上，两人还有半个身子支棱在外面。
冬日的早晨，天光尚未大亮。他眨眨眼睛，打量了一圈屋子，零星地回忆起昨晚发生的事。正欲起床，这才发觉自己被郝晨紧紧搂着，他仰头看向郝晨的睡颜，扬了扬眉，撑起手肘想要拿开郝晨搭在他身上的手臂。谁知熟睡的人蹙了一下眉头，反而将他环得更紧。黄志雄瞧一眼搂着自己的手臂，仍旧从床上爬起来。郝晨却一把将正在起身的黄志雄重新捞回怀里，拍打着他的背，呓语道：“没事了……”
黄志雄再次扬了扬眉，目光探究地在郝晨脸上徘徊。他歪头瞄一眼闹钟，时间倒是还早，那就……再睡一会？虽然这个睡姿不太寻常，但好像也没什么不舒服的。他仰脸望向郝晨看了一阵，青年的半边脸埋在被单上，薄唇微启，细看的话还会发现他嘴角边的布料尚带着未干的水渍。黄志雄不禁轻笑一声。突然面前的人哼哼着动了一下，黄志雄忙埋下头，重新闭上眼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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